根據內部民調，92% 的三藩市人對消防員印象良好。其餘 8% 呢？可能是被拋棄的前配偶。
開個玩笑而已。但是——也許不是玩笑？8% 並不是很多人；這是可以想像的。
無論如何，消防員的支持對任何候選人來說都是一大助力。人們真的很喜歡消防員，他們理解消防員的工作，而且消防員能夠組織大量的地面政治志願者。在三藩市這個諸事不順的城市裡，消防員卻是一股可靠的力量。儘管他們面臨著固有的生命危險和使用致癌設備等挑戰，三藩市市民仍然可以依靠這些消防員迅速有效地應對火災或醫療緊急情況。
消防員會出現並撲滅火災；他們很少會出現並燒毀你的房子。所以，人們喜歡他們。非常喜歡。而政客們想從中分一杯羹。他們確實如此。
「市長辦公室表示，尊敬的市長希望在 2024 年訪問每一個消防站，」3 月份的一份消防局備忘錄如此寫道。「市長辦公室無法預先安排這些訪問，因為市長的日程很忙。為了滿足這個要求，應該做以下事情……」
接下來是七個不同的步驟，解釋消防局將如何滿足市長在這個選舉年訪問所有 49 個消防站的願望。第 5 點引起了消防員的注意：
值班公關官員將通知舊金山消防局（SFFD）指揮部、相關的分區主管、消防站長和消防站值班長官關於這次訪問。在活動期間，消防站將暫停服務。
你可能不熟悉政府官僚機構或消防或消防行話的奧秘。但「暫停服務」就是你想的那樣：根據這份備忘錄，當市長與消防員開會時，他們應該「暫停服務」——也就是說，不接聽求助電話。
「如果有一件事是我們絕對不會做的，」一位消防人員告訴我，「那就是暫停服務。這就是為什麼消防員們會如此憤怒。」
舊金山消防局（SFFD）公關官員 Mariano Elias 中尉堅持說，這份 3 月的備忘錄只是一份「草稿」。它從未生效。他指出，這條指令很快就被刪除了；不僅消防站被指示在市長在場時保持服務，而且當伦敦布⾥德在隨後的一次訪問中，當真的接到求助電話時，她甚至還跟著消防車一起出動。
好吧，這倒是真的：消防局從未打算讓這份「草稿」備忘錄在消防人員中流傳。但它最終還是這樣做了——惹惱了那些消防人員。它傳到了消防站外，並落入媒體手中，一直可以追溯到 3 月份。而且，不管是不是草稿，這種措辭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暫停服務不是小事：還記得幾年前那個在救護車後面發生性行為而被解雇的消防局救護員嗎？是的，那很糟糕。但我們被告知，真正的罪過不是性行為，而是他為了這樣做而暫停了服務。
要求消防員為了與政客會面而暫停服務，這簡直比叫他們獻祭一隻山羊還要荒謬。
「僅僅為了開個資訊會議就延誤緊急救援時間，這絕對說不過去，」消防員工會 Local No. 798 的秘書 Adam Wood 如此總結道。
更糟的是，如果消防人員因為在和市長開會而耽誤了緊急救援，這簡直就是政治自殺。市長辦公室堅稱，這絕對不是他們的主意，更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這當然不是市長的意思，」發言人 Parisa Safarzadeh 說。「肯定是消防局自己想出來的。」
市長想要在 2024 年走訪所有 49 個消防站的計劃可沒那麼順利。據說，她在（Station 3）探望 51 歲意外去世的 Stephen Silvestrich 中尉的同事時，竟意外陷入了一場關於無家可歸者、毒品政策，甚至是最尷尬的城市疫苗強制令的問答會。
到了四月，在她造訪了三四個消防站後，消防員工會的通訊刊物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文章將市長的訪問比作反工會老闆常用的「強制性聽眾會議」，說這種伎倆也常被「推銷政治議程的雇主和政客」使用。簡單說，消防員工會對此相當不爽。
「正如我們已經向伦敦布⾥德市長解釋過的，她和所有其他候選人都將被邀請在一場公平公開的辯論中向全體會員發表講話，」文章寫道。這場辯論定在週四早上九點半——簡直是個折磨人的時間。
要知道，2018 年時，消防員可是伦敦布⾥德市長競選的頭號鐵粉。估計有五六百名志願者為她走街串巷；消防員（別忘了，他們可是有 92% 的支持率）成了一場獨立支出競選活動的門面，而這場運動背後的金主可都是些科技大佬和商界巨頭（他們的民意支持率嘛，就低多了）。
所以，消防員工會現在實際上是在告訴市長：別來煩我們了，跟其他人一樣乖乖來參加清晨的論壇吧。這簡直就是當面打臉。那朵玫瑰算是徹底凋謝了，市長也不傻，她聽懂了這個暗示。據說，她再也沒去過消防站。
但她的競爭對手們可不這麼想。他們簡直是前仆後繼地往消防站跑，這可把消防局高層——很可能還有市長本人——氣壞了。他們可真是來勁兒了。
「本局注意到，有政治候選人頻繁造訪消防站，」7 月 2 日，消防局高層給全體員工發了封電郵。
這封郵件要求消防員別穿著制服拍照，還提醒他們在消防站內公開搞政治活動是絕對禁止的。然後，郵件來了個神轉折：「如有任何政治候選人到訪消防站或急救站，值班人員必須通過指揮系統向消防局長提交一份不尋常事件報告，注明具體日期和時間。」
不過，消防局在「不尋常」這個詞的定義上可是跟字典槓上了。丹尼尔罗伟的競選團隊承認他們造訪了約 5 個消防站，麦法恩去了 12 個，安世辉去了 9 個（雖然他聲稱只是以參事的身份去的）。艾伦佩斯金倒是說他一個消防站都沒去——他認為這樣做太冒昧了——不過他也坦言：「消防員的支持誰不想要？我也想啊。」
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消防局管理層為了配合市長在選舉年訪問每個消防站的願望，可是絞盡腦汁制定了詳細計劃——但當她的競爭對手們做同樣的事情時，管理層卻要求員工拉警報。其他人也這麼做了。
沒人會天真地以為市長和她的競爭對手們來訪是為了別的——但競選和競選還是有區別的。如果我們這些想當市長的人帶著攝影機來拍照，或者張貼海報，又或者公開要求投票、支持或捐款，那才叫過分。可沒人這麼做。
相反，候選人們只是問問工作情況，問問消防員需要什麼。在合理範圍內，每個三藩市人，不管是不是市長候選人，都有權走進消防站問這些問題（順便上個廁所）。「我們可是很友善的，」Elias 中尉承認道。
候選人們「無非就是想在消防站裡刷個臉熟，」一位消防員解釋說。「這就是威善高的競選套路。你得讓每個選民見你四次，這樣即使他們不認同你的觀點，也會投你一票。」
隨著本週清晨辯論會的臨近，這事兒值得好好琢磨琢磨。儘管伦敦布⾙德陣營中有人（也許是先發制人）說消防員的支持已經不像從前那麼重要了，但看起來每個人都在拼了命地爭取它。消防員們自己也要在選票上提一個養老金議案，他們肯定會大力宣傳。問題是：他們會為誰吶喊助威呢？
「這些候選人，一個比一個賣力，甚至不惜越過工會領導層的頭，直接去接觸普通會員，」Wood 說道。「哈，」他笑著說，「很快就見分曉了。」